过期的纸，过期的咖啡

有一张季诺咖啡券，2004年3月31日过期。把它找出来，夹在字典里作书签。

这是一张有保质期的纸，和菠萝罐头，午餐肉一样，在过期那天改变性质。好在它只是一张纸，不会长霉菌，单单从咖啡券变成书签。

有些纸不会变质，比如纸币。但它会贬值，需要更新，需要出卖时间去换回。

如果我够珍惜，一些东西会很慢很慢地变质。珍惜的东西，一定是自己喜欢的或者来之不易。穿得仔细的衣服会慢慢地被阳光漂白，种在地下铁里植物冬天依然开花，昂贵的词典封皮几乎不会脱落，有心的房主不会让屋子常年漏雨积灰。但是，它们将磨损，枯萎，泛黄，风化。

初中的时候，我积累很多圣诞卡片。过节的时候同学赠送的。最亲密的朋友总是送我最漂亮的贺卡，有音乐，拉花，上面画着壁炉，袜子，天使，鲜花和小狗。每年都小心翼翼地珍藏。我想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长大以后会在一次一次搬家时将它们丢弃。我终有一天知道，专卖店里华丽的衣服和体面的鞋子比一张卡片重。因为我已长大。物质是物质，感情是感情。这是事实。